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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[穿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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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4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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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4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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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、过分讨厌。

  (中)

  道君无晴能看见天下任何一个地方。但对龙君这样的同等级存在,他通常会刻意不看,以示尊重。

  这是十几万年的生活带给他的经验,毕竟龙君曾经为了巢穴被窥探而打上门来,变回真身满山地打滚、大发脾气,最后从头痛的须弥山众人手中讹了一大堆华丽宝贝,心满意足地回南海睡大觉。

  须弥山的人们就一遍遍地在无晴耳边碎碎念,说道君您千万不要再看龙君啊,我们的家底都赔空了,实在赔不起了。

  无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“家底赔空”——也许是宝物没有了的意思?这么想着,他就出去转了转,正好镇压了几个有违天道的凶恶大妖、邪魔外道,再顺手拿点东西回来。

  结果须弥山众人忽然眼泪汪汪,说感动极了,要为道君肝脑涂地。

  无晴静静地看着他们,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,继续静静地看书。

  众人感动一会儿,也就散了各去做自己的事。须弥山上总有很多事要做,要给花锄草、给草浇水、给水清理过多的杂鱼、给鱼喂不多也不少的食物、为了得到食物去种一些灵植……

  像一个循环。

  无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做循环的事也能如此有精神,所以他就只是静静看着。

  不好也不坏。

  他总是觉得什么事都不好也不坏。

  除了一件事……龙君来须弥山的时候,就算是无晴也会觉得有点麻烦。

  龙君来须弥山这事,起源于群仙会。

  须弥山上经常召开群仙会。这当然不是无晴召集的,但就是莫名其妙成了一个惯例的聚会。

  表面上的名头是商量如何安定天下,如何对付西方蠢蠢欲动的佛国。但说实话,这两件大事都只有无晴一个人在认真关心。每次他为之布局时,也没有哪个群仙会的成员真正说要帮忙或是如何。

  龙君向来准时参加群仙会,从来不缺席。他每次都甩着龙尾大摇大摆地来,挨个找与会者换取华丽的金银珠宝,如果对方不给,他就要跟人家打一架。

  打得须弥山上落英缤纷,无晴连看书也不清净。

  他想着,龙君他们其实把群仙会当成一个游戏,过几年就玩一玩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、无聊也是无聊。

  结果就在他产生这个想法的不久后,龙君缺席了那一年的群仙会。

  无晴不会窥视龙君的宫殿,但他知道龙君缺席的原因。

  他听见了南海水族的议论。

  水族们说龙君捡了一个血统不明的混血龙女,当个宠物养着玩,不成想越养越有兴致,索性连门都不出了。

  无晴想起了圣人曾经的预言。

  他想,龙君遇到了他一生唯一一次心动。

  但这和无晴没有关系。

  他仍旧坐在须弥山顶,注视着尘世也注视着天上的大道。他眼中的星轨一直延伸到十余万年后,因此他以为自己也会一直守着这个世界直到十余万年再度经过。

  直到他路过南海边,偶然救了一个人。

  被人揪着龙角、打得伤痕累累的小小龙女,带着哭腔大声让他们滚,还挥着拳头要反击。

  恃强凌弱,有违天道。所以无晴出手了。

  他以为这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小事,像拂去灰尘一般转眼能忘,但当那只小小的龙女用亮晶晶的目光看着他,说:“我叫灵蕴,你是谁?”

  ……这时候,无晴透过她明润清亮的眼睛,看见了佛祖的伸手、金莲的摇曳,还有十多万年前圣人在星空下投来的悲悯的目光。

  ——无晴,你再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实现你的愿望。

  他凝视着她。他感到了一丝难言的荒谬,并难得想感叹一句“可笑”。

  可笑。一个普通的龙女,如何能同时是龙君一生唯一的心动,和他被断言渡不过的情劫?

  而愿望,他又有何愿望?他的愿望是让天地众生活下去,他也早已在践行这一愿望。

  还能有什么愿望?

  他乘云驾雾,离开了南海边,留下小小的灵蕴对他的背影挥手,大声说会报答他。

  无晴回到须弥山,坐在山顶的梨树下,捧着凝聚天道至理的书,却第一次无法静心。

  这是佛祖的谋算,毫无疑问。他想,佛祖知道他的情劫,所以想借此夺取大道。

  他不会成功的。

  灵蕴不会成功的。

  他扣下书,摆出棋盘,在棋局上落下一子。

  百年之局,由此而始。

  八年之后,灵蕴来到了须弥山。

  她的到来在须弥山引起了小小的轰动,因为她很美,而且美得超乎任何人的想象——无论是按照人类的标准还是妖族的标准。

  和八年前相比,她长大了许多,但看着他时亮晶晶的眼神还是没有改变。

  很快,须弥山上人人都说,龙女灵蕴一心恋慕道君。

  大多数人都只是私下悄悄说一说,纵然他们知道他能听见,但人性似乎就是如此,只要没有正大光明当着他的面,人们就能假装他听不见,自顾自说得开心。

  总归无晴也只是静静听着,从不会做什么。

  更不会说什么。

  他总是独自坐在须弥山巅的梨花树下,身边也总是清清静静,没有任何改变。

  但无晴很快发现……他很难完全忽略灵蕴。

  起初她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,乖巧老实得很,大部分时间都在乖乖地除草、浇花、给鱼喂食,围着须弥山的前辈们问东问西。

  很快,她就摸清了须弥山的规矩,并自己总结出一条真理:只要不干坏事,那无论做什么,道君都不会在意。

  她开始频繁地往山顶跑。

  他坐在梨树下看书,她就坐在一边看他。

  他闭目感悟天道,她就也打坐修炼。

  他有时对着棋局凝神沉思,她就蠢蠢欲动地看着,目光不像龙,倒像一只初生的、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虎崽。

  他静静地做自己的事,由得她看。

  她就开始得寸进尺了。

  她不再始终保持安静,而开始和他说话。

  “道君喜爱弈棋么?如果我学会了,道君愿意和我下棋么?”

  “道君喜欢梨花么?”

  “今夜星光甚好,道君是在欣赏夜空么?”

  他不由想,她的问题真多啊。

  他习惯了清静,现在却有点不大清静了。

  他放下书,看着她。彼时正值夏夜,流萤飞来飞去,梨花盛放如白玉晶莹。灵蕴搬了个小马扎,也捧了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看。

  他一看过去,她的眼神立即就变得亮晶晶起来。他有点漫不经心地想:难道龙喜欢亮晶晶的东西,就是因为他们的眼睛这么亮晶晶?

  他告诉她:“我在观测星空命轨,测算天地大道。”

  她抬起头,也去看垂落的星光。她当时才入神游,看不出个所以然,却还是在瞪大眼睛努力瞧。

  她看不出星光走向,无晴却看见了星光落在她脸上。

  他第一次见到须弥山上的梨花时,觉得梨花是美的,但也仅此而已。此时此刻——彼时彼刻,他却忽觉心中一动,再仔细去品味,却什么都寻找不出。

  只有一个念头:她比梨花更美。

  梨花的美仅此而已,她呢?

  这个念头像一粒细微的种子,落在他心中,再寻不得。

  但他早该明白,是种子……就总有发芽的那一天。

  灵蕴看了很久的星空。她很努力、很认真地在看,因此错过了无晴注视她的短暂时刻,甚至从未发觉。

  她收回目光时,无晴已经重新看回手里的天之书。

  她有些沮丧,忽然问:“道君总是这样对什么都淡淡的,难道世上没有什么事物,能让你难过或者开心么?”

  无晴想说,没有。

  但在说出这个答案前,十几万年前的往事忽然回魂。那个蛮荒的年代在他记忆中复活,而有一只老树皮般的手在他头顶摩挲。

  ——傻孩子,你要说啊。你痛了就要喊、要哭,喜欢什么也要去说、去拿。

  ——如果总是不说,你就得不到你喜欢的东西。哪怕你喜欢的那样东西主动走到你身边,如果你一直不说,也会失去。

  他张开口,想说的话改变了。

  他说:“我早已达到太上忘情之境。唯有忘记私情,才能与天地同存。”

  ——活着,活着,活下去。

  让谁活下去?

  灵蕴听不见他的内心,连他自己也听不见。

  她困惑地问:“可为什么要与天地同存?”

  她真奇怪。以往别人也问过他这问题,总是到他说“与天地同存”时,他们便恍然大悟,好像得证大道、得明真相。

  只有她一个人追问:为什么要与天地同存?

  无晴很自然地回答:“唯有与天地同存,才能一直守护众生清明。”

  ——活下去,活下去。

  让谁活下去?让天地众生活下去。

  这就是天道。你是天道。

  灵蕴很惊讶地听着。

  当一朵白玉色的梨花瓣飘落在她的发间,她忽然露出一个欢欣的笑,并带着她那亮晶晶的眼神,问:“道君,您能让我做您的道侣么?”

 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。

  天道怎么会需要道侣?

  他说:“不行。”

  “那我能直接叫你无晴吗?”

  他从没见过谁会这样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,好像永远不会为了他的回答而受挫。真奇怪,很多人都总会在某个问题上感到局促,一脸不安地退下去。

  只有她一直这么兴高采烈,一直带着亮晶晶的眼神。

  “……可以。”

  有人得了甜头,就会得寸进尺。

  有人得寸进尺,还像再进一丈、百丈。

  灵蕴就是这样的人。

  何况她还有个朋友怂恿他。那个名为冲虚的年轻人比她早来须弥山几年,在无晴的认知中,是比较喜欢唠唠叨叨跟他说话的几人之一。

  他好像觉得灵蕴与他很般配,很该和他结为道侣。

  灵蕴是个单纯的、傻乎乎的龙女。她信了冲虚的判断,将自己烧成了一碰好似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,围着他烈烈地燃烧。

  “无晴,这个柰实好吃。”

  “无晴,我新炼制出了九连环,你能不能解开?”

  “无晴,须弥山能不能放烟花?我学别人做了烟花。”

  “无晴,听说东边日出时有金乌绕日,我去看了是真的,我带你去吧?”

  灵蕴真奇怪。

  他是道君。天下之事他无不知,众生之事他无不明。

  她将这些平凡普通的事物一股脑地捧到他面前,究竟是为了什么?

  无晴觉得,她真是奇怪极了。

  名为冲虚的修士在某一天跑来,对他唠唠叨叨好半天,话说得颠三倒四、毫无条理可言。

  无晴静静地听着,只听懂了一句:

  “道君,灵蕴喜欢您,想让您开心啊!”

  无晴仍旧静静地注视着他。他感到有些困惑,问:“我看上去像是不开心吗?”

  年轻的冲虚拧着眉,认认真真打量他半天,最后很诚实地说:“您看上去和平时没有区别。”

  无晴点点头,觉得这个判断理所当然、完全正确。

  “我不会开心,也不会不开心。”他平静地说,“花开花落,春去秋来,如此而已。”

  冲虚露出了有些悲伤的神情。

  “可我真的以为……唉,罢了。我去试试劝一劝灵蕴,让她别再叨扰您了。”

  冲虚离开了。

  无晴坐在梨花树下。这一回有些困惑的人成了他。

  他想:什么叫不再叨扰?

  (下)

  灵蕴追着他,像一团燃烧不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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