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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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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神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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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神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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净霖总是彻夜难眠,睡眠带来梦境,梦境带来过往。他不想要梦境,也不想要过往,所以只是假寐枯躺。他醒来的住处一贫如洗,什么也没剩。

        起初醒时日短,身体的疼痛不值一提,破碎的灵海方是痛苦的根源。灵海碎化成渣,这些略显尖锐的碎渣卡在神思各处,刺得魂魄都痛。

        净霖能行动后,便时常披衣枯坐,他似已寻不到继续的理由,却也寻不到终结的理由。一场大梦初醒,一切前尘化风隔雾,春秋反复,疼痛渐平,身体似也恢复寻常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他丢了剑,不仅手中空空,就连心也空荡。灵海已损,本相再无踪影。咽泉随他半生游离,最终却连断刃也寻不到。净霖曾经唯有一个念头,便是死于山林,葬在咽泉之侧。可惜他如今立于风中,除了肩头宽衫,什么也拉不住。直至白瓷缸间水花四溅,余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锦鲤。

        净霖指尖触及到它的鳞,鲜活之物游动在他指腹。他们像是共生于此,相互依赖。

        净霖正愣神间,见得锦鲤突化为稚儿。白胖的拳拽着他的袖间,紧接着又速化为少年郎,眉间的倨傲狂肆宁挫不减,随后变作比自己更加高大的黑衣男人,握紧了他的手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欲往何处逃?”苍霁眼眸覆霜,势在必得,“你不能逃,你便留在我掌心!”

        净霖另一只手轻拍在他颊面,竟抚在其上。他指腹描过苍霁的边鬓,像是想不通这人从何处冒出来的,又像是似曾相识,必须探明白。他每描一寸,苍霁便拉近他一分,净霖逐渐透不过气,他揪了苍霁的一缕发,示意他稍松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苍霁直勾勾地盯着他,将他手指带到唇边,湿热地吻了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由我吃了你。”苍霁狡猾地露出委屈,“好不好?”

        净霖从未这样热过,他怔怔地看着苍霁吻过他的指尖,竟觉得微妙又奇怪。他唇紧抿,有点畏惧地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 苍霁手掌抚|揉在净霖后脑,像待孩子一般,却不断逼近他,与他几乎唇齿相贴。在这旖旎黏稠的时刻,净霖呼吸微促,眼前朦胧。

        净霖骤然睁眼,喘息还是热的。他一侧头,果见苍霁在撑首而观。夜尚未过,船内昏暗。苍霁的眸漫不经心地转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净霖口干舌燥,觉得唇间似碰过什么温润,还残存温度。他几近梦境难分,便不自觉地抬臂挡面,翻身面壁冷静片刻。

        苍霁视若无睹,说:“楚纶连夜西上,要去京中复命。我在他留下的杯盏上觉察不到人气,该是只小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净霖发散枕席,他甚至要开口时都觉得梦中苍霁的气息还缠绵在唇齿间。他倏而闭眼,静了片刻,再睁眼时已形容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只笔妖。”净霖说,“他认得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斩妖除魔临松君。”苍霁躺平,“无怪他要跑。不过人之所言有点意思,他们道这位楚纶,多是一个评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判若两人。”苍霁答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判若两人?

        “‘楚纶’确实是个凡人,他生于东乡小村,家境贫寒,先后父母皆丧,凭靠家族近亲接济方才能继续读书。此子先天体弱,腿脚似也有疾病,却将书读得好。他十二岁便以诗词名响乡间,东乡知府屡次保举,他十九岁便得以进京,只是两次不中,归家后愈发刻苦,此次夺得头魁也算如愿以偿。但自从他第三次入京赴考起,便有人说他性情大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净霖说:“如何说来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苍霁说着闭上了眼,“途中不便盘查详细,但京中必有人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便似如沉睡,不再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净霖便直视壁面,沉默到天明。

        京都位处西南,顺江而上不过半月便能到达。中渡愈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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